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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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這家精神療養院算是定州市地域範圍內開院歷史較為悠久的醫院之一了，裏面醫療設備齊全，護工平均素質高，兼具療養院和治療所的功能，很適合病情反覆的病人在這裏接受治療。
從初三開始，楚易的媽媽劉雲就在這裏接受系統性的治療。
楚易這次稍微把自己裝扮了一下，他借助了周清的冬季衣櫥，利用周辭的眼睛確認了好幾遍自己從外形看很像女生了後，便帶上買的水果去醫院看望劉霞了。
他不是很想過年還因為自己的紕漏導致自己和媽媽不歡而散。
劉雲所處病房的另一個病友由於情況穩定，被家人暫時接出去過年了，現在病房裏只有劉雲和楚易，電視上放著中央一臺的電視，兩個人聊著天等待著春晚。
今天是大年三十。
劉雲問了問楚易現在的學習情況，卻也感覺沒有什麽可以聊的，她試圖再搜腸刮肚地找些話題去聊，卻發現自己早已經離開他的生活太久，完全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畢竟楚易很小就能夠生活自理了——當然，這一點在周辭眼裏還待商榷。
於是她便安靜地靠在床上看電視等待春晚，長長的發絲垂落在她秀美而蒼白的臉頰邊，絲毫看不出是個會對著自己的孩子揮刀的瘋女人。
楚易也不會主動開啟話題，便低著頭看手機，班群裏同學們正在熱熱鬧鬧地互賀春節，還有幾個人在群裏面發了紅包。
楚易象征性地參與了幾場，然後因為過於歐皇被辛伈帶頭踢出群聊。
楚易：“......”
嘴臉。
之前辛杺喜歡上了一款國外的乙游，但是自己太非了，自己想要的卡牌自己抽不到次次兩百多發才出——於是她就來找楚易，希望可以靠著手上囤的四五十次抽獎次數偷渡歐洲，然後......楚易二十三發給她把她想要的那張卡牌抽了出來。
“楚小易，在幹什麽？”
周辭發消息來了，伴隨著一個紅包，上面寫著“祝男朋友新年快樂”。
他應該是趁著準備年夜飯的間隙發來的，他昨天告知楚易今年只有他和姐姐在一起過年，爸爸媽媽都在工作沒辦法回來。
所以兩個不太會做飯的人只能對著菜譜一步步研究，好歹周辭還有一定的基礎，還是可以上手的，而一竅不通的姐姐就只能在邊上幫著切切菜，處理處理食材-----用周清的話來說，像她這樣常年幹解剖的人，處理個食材可謂是手到擒來，大材小用......
然後周辭就用零食堵住了她的嘴，讓她不要再瞎比比了。
不然他看著這一桌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的肉類食材會有一種在兇案現場的感覺。
楚易對著屏幕笑了，邊上劉雲聽到笑聲轉頭，好奇地問：“怎麽了小易......咳咳咳小一？這麽開心？”
劉雲的頭發稍微留長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氣還不錯，但楚易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一旦他暴露了身份她就會瞬間發瘋。
有的時候他感覺面對劉女士自己只能寵著來，像是對待以前的楚一一樣。
楚易拿了隨身攜帶的筆，往一張已經寫滿了字的紙上寫字----因為避免暴露自己的聲線他剛剛和劉雲的交談基本是在這張紙上：“一個不錯的朋友。”
劉雲“啊”了一聲，似乎是對楚易的“朋友”有些驚訝，她對之前楚易在外國語的經歷也是清楚的，她也沒有想到楚易可以交上朋友。
但這畢竟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於是她就笑了，說道：“挺好的啊。”
說完這句話，她也想不出別的可以說的話了，只是安靜的在那裏看著電視笑。
“媽，你放心好了，我這次在的班級人都挺不錯的，”楚易在紙上寫下這些話：“我平時也很開心，你好好接受治療把身體調養好就好，不用擔心我。”
“哢噠”病房門被人打開了。
楚易擡頭看過去，發現是上次見過的主治醫生顧林晚，便站起身沖他友好地點了點頭。
顧林晚知道他不出聲的原因，也親眼看到了之前劉雲發作的場面，便理解地笑了笑，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應該是他的朋友，那是個身材纖細一頭自然卷的男孩，他跟著顧林晚走進病房，在看見楚易後眉毛一挑，像是認出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開口。
“我是過來看一下具體情況的，”顧林晚對著二人笑了笑：“很快就走，不打擾二位。”
楚易聽懂了他的意思，起身先離開房間，讓顧林晚詢問情況，那個男生也跟著走了出來，在走廊等待。
“好久不見啊，楚易。”
對方突然出聲打招呼，楚易有些愕然地轉頭看他，他對這個人有些沒有印象，但對方卻直接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便帶著歉意詢問道：“抱歉，我好像對你沒什麽印象，你是哪位？”
霜葉又挑了挑眉，他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易，在確認對方確實是不記得自己了以後溫聲開口：“我對你的畫很熟悉，我前些日子還去看過了你的畫展。”
“啊，是嗎，”楚易回答，他本質上還是社恐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這個話題，只得幹巴巴地道謝：“那.....謝謝？”
“謝什麽，”霜葉揮了揮手，明明是冬天，他穿的卻很少，透過那件黑色的襯衫甚至能夠看見他胸口厚厚的紗布：“你還是熟悉的那個人，哼，銅臭味的藝術還能被稱作是藝術嗎.......”
楚易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突然開始陰陽他，顧林晚正好從病房裏出來，在看見兩個人聊天後，便插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帶著霜葉離開了。
楚易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在留意到霜葉那一頭卷發時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份——是他以前那個繪畫俱樂部的師兄。
他很久沒有見到過這位師兄了，而如今在新年開始之際遇見他，哪怕相處不是很愉快，但似乎也預示著什麽好事即將發生，楚易心情好了一些，進門去陪劉雲嘮嗑---當然，她說，楚易寫字。
眼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要到八點了，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
“這是什麽啊，”劉雲看著電視上的熱熱鬧鬧場景，一遍吃著楚易削的蘋果一邊吐槽，看來她的精神狀況確實好了很多：“怎麽什麽人都能上春晚啊，這節目是一年比一年水啊。”
楚易跟著笑了笑，擡眼去看屏幕。
現在應該是到了明星祝賀環節了，一個個穿著光鮮靚麗的明星手上拿著話筒對著鏡頭送著新年祝福，有一個老牌女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經歷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明明是萬家團圓的喜慶日子，她卻繃著個臉，在一眾笑意融融的人中顯得分外突出，有個看起來是第一次上春晚的面生的女孩在邊上扯了扯她，還被對方很不耐煩地瞪了一下。
楚易看著這張苦瓜臉也沒有看下去的欲望了，但是看春晚畢竟是每年的傳統，而劉女士沒有發話他也不好意思去關掉。他再次拿出手機，周辭在和他分享了年夜飯中周清的奇葩言論後也沒再回覆了，他也不好主動去聯系他，怕對方被自己打擾。
他打開了B站，準備看一下拜年祭打發時間。
B站的拜年祭是以直播的形式開始的，觀看者可以通過發彈幕的方式和直播互動，他進去時直播已經開始很久了，直播間裏人員爆棚，幾乎全部都是春晚在逃人員。大家在彈幕裏面熱熱鬧鬧地根據直播內容玩梗聊天，十分熱鬧。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一塊兒，春晚裏小品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演員正在唾沫橫飛地發表著令人智熄的催婚言論，與直播中國民虛擬歌姬的悠揚歌聲混雜在一起，風格雜糅且奇葩。楚易有些不堪忍受地揉了揉那被“我們一起包餃砸”汙染的耳朵，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媽。
好家夥，人家早就睡了。
楚易哭笑不得地站起身，他拿遙控器把春晚的聲音調到了最小，動作輕柔地把劉雲的頭放平，給她把被子蓋好，小心翼翼地關門出去了。
他和值班護士說了一聲，便一個人走進了醫院的廁所，他將自己的衣服換成了正常的男生衣服後獨自走出了醫院大門，迎面吹來的冷風將他直接吹了個透心涼。
“感覺我最習慣的地方，是角落裏關上窗......”
這楚易是給周辭設置的特殊鈴聲。
是周辭打電話來了。
這麽巧，剛好他離開醫院，楚易有些驚喜地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周辭等他接起了就在對面問道：“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沒，剛剛出來，我媽睡著了，”楚易說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太巧了，我剛剛出來你就打電話給我了。”
“那是，我們之間當然是心有靈犀的啊，”周辭在那頭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但很快他就說會了正題，他說：“我和姐姐覺得今年春晚實在是太愚蠢了，她看到拉著個批臉的尤敏就不爽了，看到那個憨批愛豆上場唱歌直接暴起關了電視，本來打算看拜年祭但是人太多了，差點沒被卡死，我們打算出來去公園放煙花，你要不要一起？”
不等楚易說話他又急哄哄地開口：“人多好玩，你看我們兩個人孤零零的，你就當是過來陪我們吧。”
楚易笑了：“我又沒說不去，你是指我們家邊上那個公園嗎？”
“嗯吶嗯吶，”周辭聽到他同意，語氣都激動起來了：“那我們在哪裏碰面啊？”
楚易跳出了通話界面，在街邊掃了輛共享單車，大年三十晚上打不到車，他不如直接騎車回去：“我騎車回去，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到小區門口吧。”
“你騎車不要太著急了，現在天上還在飄雪，”周辭說著，從邊上的衣櫃裏抓了條圍巾準備等會兒給楚易圍上，楚易包裏的衣服是他看著楚易準備的，他知道楚易包小沒有位置，所以沒有帶圍巾去：“你先到小區門口碰我，我給你帶條圍巾過去。”
“好啊，謝了，”楚易登上自行車開始騎：“那麽，一會兒見了，男朋友。”
對面某個哈皮因為他那句“男朋友”開始發出智障一般的笑聲，然後被旁邊被餵狗糧的姐姐打了一巴掌，他捂著頭委屈巴巴：“我姐最近這脾氣是越來越火爆了......那什麽，那你先掛好了。”
“我騎著車呢，怎麽掛，”楚易笑：“你那邊掛了得了。”
周辭在那段沈默了一會兒，半天才慢吞吞開口：“......我不舍得讓你聽到我掛斷你電話的聲音，等會兒紅燈你停下來再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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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這次稍微把自己裝扮了一下，他借助了周清的冬季衣櫥，利用周辭的眼睛確認了好幾遍自己從外形看很像女生了後，便帶上買的水果去醫院看望劉霞了。
他不是很想過年還因為自己的紕漏導致自己和媽媽不歡而散。
劉雲所處病房的另一個病友由於情況穩定，被家人暫時接出去過年了，現在病房裏只有劉雲和楚易，電視上放著中央一臺的電視，兩個人聊著天等待著春晚。
今天是大年三十。
劉雲問了問楚易現在的學習情況，卻也感覺沒有什麽可以聊的，她試圖再搜腸刮肚地找些話題去聊，卻發現自己早已經離開他的生活太久，完全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畢竟楚易很小就能夠生活自理了——當然，這一點在周辭眼裏還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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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也不會主動開啟話題，便低著頭看手機，班群裏同學們正在熱熱鬧鬧地互賀春節，還有幾個人在群裏面發了紅包。
楚易象征性地參與了幾場，然後因為過於歐皇被辛伈帶頭踢出群聊。
楚易：“......”
嘴臉。
之前辛杺喜歡上了一款國外的乙游，但是自己太非了，自己想要的卡牌自己抽不到次次兩百多發才出——於是她就來找楚易，希望可以靠著手上囤的四五十次抽獎次數偷渡歐洲，然後......楚易二十三發給她把她想要的那張卡牌抽了出來。
“楚小易，在幹什麽？”
周辭發消息來了，伴隨著一個紅包，上面寫著“祝男朋友新年快樂”。
他應該是趁著準備年夜飯的間隙發來的，他昨天告知楚易今年只有他和姐姐在一起過年，爸爸媽媽都在工作沒辦法回來。
所以兩個不太會做飯的人只能對著菜譜一步步研究，好歹周辭還有一定的基礎，還是可以上手的，而一竅不通的姐姐就只能在邊上幫著切切菜，處理處理食材-----用周清的話來說，像她這樣常年幹解剖的人，處理個食材可謂是手到擒來，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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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對著屏幕笑了，邊上劉雲聽到笑聲轉頭，好奇地問：“怎麽了小易......咳咳咳小一？這麽開心？”
劉雲的頭發稍微留長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氣還不錯，但楚易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一旦他暴露了身份她就會瞬間發瘋。
有的時候他感覺面對劉女士自己只能寵著來，像是對待以前的楚一一樣。
楚易拿了隨身攜帶的筆，往一張已經寫滿了字的紙上寫字----因為避免暴露自己的聲線他剛剛和劉雲的交談基本是在這張紙上：“一個不錯的朋友。”
劉雲“啊”了一聲，似乎是對楚易的“朋友”有些驚訝，她對之前楚易在外國語的經歷也是清楚的，她也沒有想到楚易可以交上朋友。
但這畢竟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於是她就笑了，說道：“挺好的啊。”
說完這句話，她也想不出別的可以說的話了，只是安靜的在那裏看著電視笑。
“媽，你放心好了，我這次在的班級人都挺不錯的，”楚易在紙上寫下這些話：“我平時也很開心，你好好接受治療把身體調養好就好，不用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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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擡頭看過去，發現是上次見過的主治醫生顧林晚，便站起身沖他友好地點了點頭。
顧林晚知道他不出聲的原因，也親眼看到了之前劉雲發作的場面，便理解地笑了笑，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應該是他的朋友，那是個身材纖細一頭自然卷的男孩，他跟著顧林晚走進病房，在看見楚易後眉毛一挑，像是認出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開口。
“我是過來看一下具體情況的，”顧林晚對著二人笑了笑：“很快就走，不打擾二位。”
楚易聽懂了他的意思，起身先離開房間，讓顧林晚詢問情況，那個男生也跟著走了出來，在走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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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突然出聲打招呼，楚易有些愕然地轉頭看他，他對這個人有些沒有印象，但對方卻直接開口叫出了他的名字，便帶著歉意詢問道：“抱歉，我好像對你沒什麽印象，你是哪位？”
霜葉又挑了挑眉，他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易，在確認對方確實是不記得自己了以後溫聲開口：“我對你的畫很熟悉，我前些日子還去看過了你的畫展。”
“啊，是嗎，”楚易回答，他本質上還是社恐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這個話題，只得幹巴巴地道謝：“那.....謝謝？”
“謝什麽，”霜葉揮了揮手，明明是冬天，他穿的卻很少，透過那件黑色的襯衫甚至能夠看見他胸口厚厚的紗布：“你還是熟悉的那個人，哼，銅臭味的藝術還能被稱作是藝術嗎.......”
楚易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突然開始陰陽他，顧林晚正好從病房裏出來，在看見兩個人聊天後，便插進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帶著霜葉離開了。
楚易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在留意到霜葉那一頭卷發時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份——是他以前那個繪畫俱樂部的師兄。
他很久沒有見到過這位師兄了，而如今在新年開始之際遇見他，哪怕相處不是很愉快，但似乎也預示著什麽好事即將發生，楚易心情好了一些，進門去陪劉雲嘮嗑---當然，她說，楚易寫字。
眼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要到八點了，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
“這是什麽啊，”劉雲看著電視上的熱熱鬧鬧場景，一遍吃著楚易削的蘋果一邊吐槽，看來她的精神狀況確實好了很多：“怎麽什麽人都能上春晚啊，這節目是一年比一年水啊。”
楚易跟著笑了笑，擡眼去看屏幕。
現在應該是到了明星祝賀環節了，一個個穿著光鮮靚麗的明星手上拿著話筒對著鏡頭送著新年祝福，有一個老牌女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經歷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明明是萬家團圓的喜慶日子，她卻繃著個臉，在一眾笑意融融的人中顯得分外突出，有個看起來是第一次上春晚的面生的女孩在邊上扯了扯她，還被對方很不耐煩地瞪了一下。
楚易看著這張苦瓜臉也沒有看下去的欲望了，但是看春晚畢竟是每年的傳統，而劉女士沒有發話他也不好意思去關掉。他再次拿出手機，周辭在和他分享了年夜飯中周清的奇葩言論後也沒再回覆了，他也不好主動去聯系他，怕對方被自己打擾。
他打開了B站，準備看一下拜年祭打發時間。
B站的拜年祭是以直播的形式開始的，觀看者可以通過發彈幕的方式和直播互動，他進去時直播已經開始很久了，直播間裏人員爆棚，幾乎全部都是春晚在逃人員。大家在彈幕裏面熱熱鬧鬧地根據直播內容玩梗聊天，十分熱鬧。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一塊兒，春晚裏小品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演員正在唾沫橫飛地發表著令人智熄的催婚言論，與直播中國民虛擬歌姬的悠揚歌聲混雜在一起，風格雜糅且奇葩。楚易有些不堪忍受地揉了揉那被“我們一起包餃砸”汙染的耳朵，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媽。
好家夥，人家早就睡了。
楚易哭笑不得地站起身，他拿遙控器把春晚的聲音調到了最小，動作輕柔地把劉雲的頭放平，給她把被子蓋好，小心翼翼地關門出去了。
他和值班護士說了一聲，便一個人走進了醫院的廁所，他將自己的衣服換成了正常的男生衣服後獨自走出了醫院大門，迎面吹來的冷風將他直接吹了個透心涼。
“感覺我最習慣的地方，是角落裏關上窗......”
這楚易是給周辭設置的特殊鈴聲。
是周辭打電話來了。
這麽巧，剛好他離開醫院，楚易有些驚喜地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周辭等他接起了就在對面問道：“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沒，剛剛出來，我媽睡著了，”楚易說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太巧了，我剛剛出來你就打電話給我了。”
“那是，我們之間當然是心有靈犀的啊，”周辭在那頭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但很快他就說會了正題，他說：“我和姐姐覺得今年春晚實在是太愚蠢了，她看到拉著個批臉的尤敏就不爽了，看到那個憨批愛豆上場唱歌直接暴起關了電視，本來打算看拜年祭但是人太多了，差點沒被卡死，我們打算出來去公園放煙花，你要不要一起？”
不等楚易說話他又急哄哄地開口：“人多好玩，你看我們兩個人孤零零的，你就當是過來陪我們吧。”
楚易笑了：“我又沒說不去，你是指我們家邊上那個公園嗎？”
“嗯吶嗯吶，”周辭聽到他同意，語氣都激動起來了：“那我們在哪裏碰面啊？”
楚易跳出了通話界面，在街邊掃了輛共享單車，大年三十晚上打不到車，他不如直接騎車回去：“我騎車回去，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到小區門口吧。”
“你騎車不要太著急了，現在天上還在飄雪，”周辭說著，從邊上的衣櫃裏抓了條圍巾準備等會兒給楚易圍上，楚易包裏的衣服是他看著楚易準備的，他知道楚易包小沒有位置，所以沒有帶圍巾去：“你先到小區門口碰我，我給你帶條圍巾過去。”
“好啊，謝了，”楚易登上自行車開始騎：“那麽，一會兒見了，男朋友。”
對面某個哈皮因為他那句“男朋友”開始發出智障一般的笑聲，然後被旁邊被餵狗糧的姐姐打了一巴掌，他捂著頭委屈巴巴：“我姐最近這脾氣是越來越火爆了......那什麽，那你先掛好了。”
“我騎著車呢，怎麽掛，”楚易笑：“你那邊掛了得了。”
周辭在那段沈默了一會兒，半天才慢吞吞開口：“......我不舍得讓你聽到我掛斷你電話的聲音，等會兒紅燈你停下來再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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